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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剛,滑板式底盤賽道明星玩家Canoo,自曝經營不下去了。
怎么回事?
在Canoo提交給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的8-k文件中,Canoo管理層對公司未來能否持續(xù)經營表達了“懷疑”。主要原因:車還沒量產,手里的錢快花沒了。
最新財務信息還顯示,截止到今年第一季度末,Canoo賬上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,只剩下1.2億美元,只夠用一個季度。
直白來說,錢不夠燒,現金流面臨斷裂。
而在此之前,滑板式底盤造車是熱中之熱,Canoo更是賽道里的明星玩家——始終出現在其他同類型創(chuàng)業(yè)公司的BP中。
所以現在,Canoo的預警,更像是對滑板式底盤造車的預警。
這只是個例,還是行業(yè)模式不可持續(xù)的喪鐘?
Canoo經營不下去了?
準確來說,留給Canoo的時間還剩一個季度。
根據Canoo提交給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(SEC)的最新的8-k文件,公司目前面臨著嚴重的資金鏈斷裂危機。
財報顯示,2022年第一季度,CanooGAAP凈虧損和全面虧損為1.254億美元,較去年同期的1520萬美元增加725%。用于經營活動的凈現金總額為1.203億美元,較去年同期的5390萬美元增加123%,用于投資活動的現金凈額為200萬美元,而去年第一季度,這個數據為1210萬美元。截止到2022年3月31日,現金和現金等價物為1.049億美元。
再看看Canoo的營收規(guī)模:0美元。
基于以上的財務數據,Canoo管理層在8-k文件中披露:
對公司能否持續(xù)經營能力存在重大疑問,如果Canoo在未來無法獲得足夠的資金,接下來的量產計劃將無法進行,公司的前景、財務狀況以及經營業(yè)績將可能受到重大不利影響。
而現在手中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,也只夠維持一個季度。同時Canoo管理層還表示,由于公司持續(xù)經營能力堪憂,因此通過增發(fā)股票或者借款等融資的能力,可能受到損害。
換句話說,車還沒賣出去,手里的錢已經花沒了,而且很可能也融不到錢。
而在此之前,Canoo的危機也早有預兆:
今年2月,Canoo內部大量高管離職,包括車輛項目負責人Nicolas Leblanc、軟件控制負責人Richard Walker,以及動力總成和電池生產負責人Steven Offutt也都相繼離開Canoo——整車生產的各個板塊的主將,幾乎都已經離開了。
一個火熱的賽道里備受矚目的明星公司,走到了無糧下鍋的地步,為什么?
Canoo是誰?
Canoo,成立于2017年,是滑板式底盤賽道的代表性玩家。
創(chuàng)始人斯特凡•克勞斯(Stefan Krause)和烏爾里希-克朗茨(Ulrich Kranz),都是車圈老炮,Krause擅長財務,曾經擔任過寶馬和德意志銀行的首席財務官。
Kranz則在車輛工程領域有豐富經驗,曾經主導開發(fā)過寶馬Z3、首款SUV X5,另外,還推動了寶馬旗下品牌MINI的復興、創(chuàng)立純電動產品線i系列。
有意思的是,這倆人曾經還都是賈躍亭的手下干將,都在FF身居過要職。
離開FF后,倆人看到滑板式底盤的商機,合伙創(chuàng)立了Canoo。
所謂滑板式底盤,就是一種專門為電動車設計的一體化底盤架構,將電池、傳動系統(tǒng)、懸架等汽車部件,直接整合到一個通用底盤上。
這個概念在提出之初,就吸引大量關注,不僅是傳統(tǒng)車廠,還是造車新勢力,都有大量玩家投入其中,主要原因,還是滑板式底盤的2大優(yōu)勢:
取消機械連接,車艙可以保留更多空間。
一個底盤可以適配更多車型,在開發(fā)成本和開發(fā)周期方面具有優(yōu)勢。
這種優(yōu)勢,在Canoo的研發(fā)過程中,有非常明顯的體現。
公開信息顯示,截止到目前,Canoo已經發(fā)布3款車型,全部是基于自研的滑板式底盤打造。
其中,首款車型Lifestyle Vehicle在2019年亮相,是一款主打空間的微型客車,起價為34750美元。
之后,Canoo又迅速推出MPDV多用途配送車,以及Canoo電動皮卡。
在商業(yè)模式上,Canoo講了一個非常美好的故事,但也正是這個故事,埋下了Canoo瀕臨破產的種子。
在創(chuàng)業(yè)之初,Canoo的規(guī)劃,在2B和2C市場上,3條腿走路:
首先是2B市場,一是進行工程承包業(yè)務,也就是與主機廠合作,Canoo為主機廠提供滑板式底盤,幫助車廠快速開發(fā)新車型;二是針對物流貨運領域,自造貨運車型,與物流企業(yè)進行合作。
其次在2C市場,Canoo提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玩法:訂閱模式,并被Canoo視作最主要的營收渠道。所謂訂閱,就是消費者在Canoo官方平臺申請車輛,之后按月付費使用Canoo的車輛,有點短租的意思。
這種模式,用Canoo的話來說,既可以為消費者省去抵押、上牌等無形成本,而Canoo也可以按需生產,降低制造成本,提升利潤空間。
但這個看似美好的故事,似乎沒有打動太多的投資人。
公開信息顯示,截止到目前,Canoo公開可查的融資金額,包括2020年上市募資所得,累計不到17億美元(折合人民幣114.7億元人民幣)。
而之后,Canoo的戰(zhàn)略轉變,也印證了其商業(yè)模式并不完美。
2021年4月,Canoo執(zhí)行董事長托尼·阿奎拉(Tony Aquila)在分析師會議上,幾乎推翻了此前所有的規(guī)劃:與韓國現代的工程承包合作無疾而終,理由是合作有專利泄露風險,開展工程承包業(yè)務的時機還不成熟。
而訂閱模式,因為成本遠遠高于Canoo此前的設想,也被迫作出調整——Canoo開始把訂閱模式的收入占比壓縮到20%以下。
調整之后,全力面向貨運領域的2B市場。
但從之后的發(fā)展情況來看,戰(zhàn)略轉變并沒有為Canoo帶來生機。
一方面,公開消息顯示,在貨運領域,Canoo目前還沒有任何確定的訂單敲定。
另一方面,訂閱模式不僅內部成本高,市場表現也頗為慘淡:Canoo轉為訂閱模式打造的Lifestyle Vehicle,今年第一季度僅生產了39輛,而訂閱模式的特點,就是生產隨著需求走。
第一階段路沒走通,第二階段轉變戰(zhàn)略也是徒勞無功,明星公司Canoo走到這一步,究其原因,主要有以下3點:
首先是商業(yè)模式不夠清晰。從托尼-阿奎拉對訂閱模式的態(tài)度可以看出,Canoo前期對訂閱模式的成本和利潤前景,并沒有正確預期。
而工程承包,與主機廠合作,除了阿奎拉所說的專利外泄風險,大抵還有主機廠方面的擔憂:如果按照滑板式底盤的特點,那主機廠的角色,就變成一個“貼殼玩家”,這種價值和利潤的缺失,恐怕很少有車廠能夠接受,與現代合作夭折,也能夠說明這一點。
其次是錢的問題:從融資經歷來看,Canoo相比于其他造車玩家,吸金能力并不突出。更何況自身造血能力也始終沒得到解決。
最后,公司高層對商業(yè)模式存在分歧。
2021年,Canoo聯合創(chuàng)始人烏爾里希-克朗茨轉投蘋果,至于原因,是與現任執(zhí)行董事長阿奎拉對于訂閱模式的分歧。
相比之下,阿奎拉則更傾向于走主機廠的道路,類似另一個玩家Rivian的路線。
所以歸根結底,所有問題的根源,都指向商業(yè)模式。
而且不光是Canoo自身的商業(yè)模式,也是滑板式底盤賽道的商業(yè)模式。
滑板式底盤造車,是否擁有真實、可閉環(huán)、可持續(xù)的商業(yè)模式?
其他玩家怎么樣?
縱觀整個滑板式底盤賽道,比較有代表性的玩家,除了瀕臨破產的Canoo,名氣最響的大概就是Rivian。
但不同之處在于,Rivian更傾向于整車生產,滑板式底盤,只是一個標簽。
這種模式,從資本市場的表現來看,似乎更受投資人歡迎,去年年底IPO成功募資120億美元,上市首日市值突破1000億美元。
而量產,Rivian也已經走到最前面,據官方消息,今年第一季度,Rivian生產2553輛新車,交付1227輛,
除此之外,還有國內的追隨者悠跑科技,以及PIX Moving。
而這兩家的商業(yè)模式選擇,則主要面向大客戶,提供一體式底盤解決方案。
不管是哪種模式,都繞開Canoo所走的路。
Rivian的整車生產模式,拋開“滑板式底盤”不談,跟造車新勢力別無二致,所以商業(yè)模式有諸多造車玩家可參考借鑒。
而相比之下,選擇“不造車”而替別人造車的滑板底盤玩家,面臨的質疑會更直接——
滑板式底盤,究竟有沒有真需求?究竟存不存在可持續(xù)的商業(yè)模式?
能造車的玩家為什么不自己造?不能造車的玩家選底盤會降本增效?
Canoo沒走通的路,現在讓賽道上的其他玩家壓力更大了。
你看好滑板式底盤方向嗎?